在涞水的民间,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俗语——“打开金山院,富贵九州十八县”,说的是在涞水金山院的山中,埋藏着价值连城的宝贝,如果能被发现,这些财富可以让周边九州十八县的百姓都能过上富裕的日子。
那么这个传说中的金山院到底在哪里呢?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地方,山里面是否真的埋藏着宝贝呢?
翻开涞水的地图,在县城西北方向石亭镇东龙泉村的山上,还真的标注有金山院这样一个地点。那么这个金山院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地方吗?石亭镇的这座金山院,又有什么特殊的来历吗?
我们翻阅史料,发现了这样一篇文章,通过刘浏老师撰写的这篇《京西金山寺考》,或许我们能够对这座古老的寺院有一个了解,也许能够探知那个古老传说的历史谜团……
京西金山寺考前言金山之所以远近闻名,缘自山腰那座金山寺(又名金山院)。今天的金山寺已没有了昔日宏伟的殿宇,只有那座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依然是青山环抱,翠林簇拥,为游人展示着七百多年的世事沧桑。金山寺丰富的历史和文化,几乎到了无迹可寻的地步。一个古老民族应当让后人知道她悠久的历史,所以先人为我们留下了《史记》、《二十四史》;一个优秀民族渴望了解她的过去,所以今人竭力完成了“夏、商、周断代工程”。由于祖先和我们的努力,得以使中华文化源远流长。一个府、州、县不断修志也是同样的道理。修史、修志让历史和文化抵御住了时间流水的冲刷得以保存流传。其实一个寺院也应当有自己的《寺志》,使自己的寺院文化能够一脉相承传之久远。但由于财力、印刷以及认知等方面的诸多因素,致使我们的先人没能做到,从而给我们留下了巨大的遗憾,这遗憾我们不能再留给后人!一个不知道自己童年、少年的人是一个有缺陷的人,一个没有寺院史的寺院是一个有缺陷的寺院。我们应当尽力弥补这缺陷,让其能在世间尽情展示自己的沧桑与完美。基于以上想法,也为了让檀越施主之愿结圆满之果,让未来殿宇之柱立坚实之基,让寺院文化之树扎深远之根,笔者做了一些考证,力图抚去金山寺厚厚的历史烟尘,让那被湮没的辉煌再现世间。
刘浏
年8月4日
金山寺建造年代辨关于金山寺,年版涞水县志首见记载:“大德四年(公元年)三月十五日,光禄大夫大司徒阿尼哥(尼泊尔人)在涞水县督建金山寺”;“金山寺又名金山院,座落于金山半山腰中的平台上,肇创于元大德初年”。若根据以上材料,似乎金山寺“肇创于元大德初年”无疑。但在金山寺“圆融广慧恩公禅师”灵塔上却有这样的记载:元至元(下文凡未注明朝代的年号皆为元代年号——笔者注)“二十三年,亲诣五峰,礼拜文殊……就往西京普恩资戒……旋归本寺”。这里的本寺”即金山寺。毫无疑问,最晚在至元二十三年,金山已经有寺了。该塔铭中还记载:(至元)“十三年春,一日猛醒……遂之顺德开元赴资戒会,斋僧受戒毕……隐居崖壑,结草为庵……从春至十月初跣足十载,四望檀那,云奔山仰,惟恐其后所得,视施不触于手。随院设斋,自愿受戒者踵门而至,户外屦满”。从这段文字可以看出,圆融广慧禅师在至元十三年春初到金山时是“隐居崖壑,结草为庵”,但不久便有了很高的威望,以至于到了“云奔山仰”的地步。来布施者很多,他只看一下从不沾手。到“随院设斋,自愿受戒者踵门而至,户外屦满”时已经建起寺院了。因为这里的“院”即寺院、“门”即山门、“户”即寺院的寮房。就是按常理推想,象圆融广慧那样名扬大都的高僧大德,那能引不来功德主建设寺院呢?以上文字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金山寺的建寺时间是在至元十三年到二十三年之间,而不是在大德四年。金山寺现存最早的一通石碑,是大德四年三月十五日所立“无量寿宝塔碑”。该碑记载:“至大德三年七月由供长讲直至大德四年三月十五日,作大龙华胜会七昼夜,创立白玉石宝塔十三级……”涞水县志关于“大德四年(公元年)三月十五日,光禄大夫大司徒阿尼哥在涞水县督建金山寺”的说法,可能误以为金山寺和“白玉石千佛舍利宝塔”是同时建造的。其实,大德四年三月十五日所立“无量寿宝塔碑”碑名就与建寺无关,内容也只涉及“恩公衲衣禅师创修白玉石千佛舍利宝塔”之事,根本没提建寺。再者,当时若是始建寺院,哪能不集中全力去搞建设,而是于建设寺院的同时,在一个乱哄哄的建筑工地上,从大德三年七月由供长讲直至大德四年三月十五日,作大龙华胜会七昼夜”呢?而且也不可能在建筑工地先“创立白玉石宝塔十三级”。涞水县志关于金山寺肇创于元大德初年”的说法,大概源于大清顺治十六年“金山寺碑记”,该碑记载:涞易正北有金山……上有佛寺,名曰金山,肇基大元大德中……”但有元朝当代的文字记载,哪能以后代的记载为准呢?金山寺还应该有一通记载金山寺创建的石碑,确切的创建年代,大概只能寄希望于找到那通石碑了。
无量寿宝塔碑碑铭时大元国保定路易州涞水县金山寺,淳德苦行金山寺恩公衲衣禅师创修白玉石千佛舍利宝塔记。林泉老人撰文。□□公睹波者,形兴未质,名起无名,古今咸然圣凡斋等。千佛出世亦不曾增,千佛入灭亦不曾减,孤迥迥圆陀陀非智识之可知,非人力之可作,圆炯太虚终□无余,此之所谓不可称、不可量、无有边、不可思议之功德者也。虽然如是理无一向,事有千差,爰有涞阳金山寺修道衲衣禅师,名曰庆恩,乃辽东东京人也,俗姓陈氏,自从六岁出家,礼本京西会大惠安禅寺月峰长老为师,自中统五年云游至大圣安寺,令掌瑞像殿之职,革故鼎新,不无其补。一日猛省曰:人之处世,四大本空,五阴非有,一切所须,悉皆长物,于身何益!遂罄其所有,尽皆货粥,为供佛筵僧之□,以至设贫设牢之资尽在其中。持往五台山礼文殊大士,于资戒大会顶门出血。印弥陀经十万卷普皆散施。后居崖壑结草为庵。住二十五载,日唯一食,不衣蚕衣,每岁从春至十月之初跣足十载,钱物不触于手,度僧俗十万有余,并供讲十次,斋僧华果供佛。三千壁画、三千诸佛并诸圣像,作大小会百十有余,至大德三年七月由供长讲,直至大德四年三月十五日,作大龙华胜会七昼夜,并立白玉石宝塔十三级,画水陆佛事一百二十轴,末后圆满资历十方法界有主无主孤魂同生净土者。呜呼,人之住世作有立功德具述于前。□□作一切福利。益一切有情将也。无上正等正觉菩提者欤。大德四年三月十五日立武备将军诸路杂造□□同□赵□□1外护功德主龙府宫□尉相公董□□本寺都功德主光禄大夫大司徒阿尼哥化缘僧福机化缘僧福太化缘僧福东化缘友福□书丹庵主福忠刊石迈秀川注1:据涞水县志(光绪版)人物志所载元代涞水人物:“赵守斌,大德间以明经举大都路总管修筑城堤训练兵甲,升北京按察司副使”。所以,“武备将军诸路杂造□□同□赵□□”可能为赵守斌。注2:朱学武年7月25日抄录于金山寺;刘浏、杜金刚年8月24日校对于金山寺。标点为著者加。注3:此碑龟座、白玉石碑身,楷书,碑高2米、宽0.75米、厚0.2米,碑额高0.75米,三爪盘龙额头。
金山寺大功德主阿尼哥无量寿宝塔碑铭款,记载着三位功德主:武备将军诸路杂造□□□同□赵□□、外护功德主龙府宫□尉相公董□□、本寺都功德主光禄大夫大司徒阿尼哥。笔者注意到,只有“功德主光禄大夫大司徒阿尼哥”前面有“本寺”二字,并且竖排刻文比另外两位功德主的刻文向上凸出一字,字体也大。这些现象反映出几个问题:加有“本寺”显示出其以前就是金山寺的功德主即创建寺院的功德主;凸出一字其用意应类似于当时撰文遇到“皇帝”、“圣上”等词时凸出一字,以显示其皇帝特赐“光禄大夫大司徒”官职和地位与另两位相差悬殊;字体大除有上面的用意外,还应与布施数额大小有关。从以上文字里,可知阿尼哥一直就是金山寺的大功德主。别说同石碑背面那众多小施主相比,就是与较大的功德主相比也非同日而语。当然作为一个寺院,即使大功德主阿尼哥自己就有力量建起金山寺和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也不会拒绝其他施主布施的。
阿尼哥其人阿尼哥是个什么人?涞水县志和碑记或只说其是光禄大夫大司徒”,或再注明是“尼泊尔人”。为让读者全面了解阿尼哥其人,进而更深入地了解金山寺,笔者将其生平及相关情况记于下文:阿尼哥(),尼波罗(今尼泊尔)帕坦(今帕坦市)人。国人时称八鲁布,建筑师、雕塑家和工艺美术家。父,腊可纳;母,淑马可达氏;夫人,宰叶答腊奇美氏等共十位;子,六人;女,七人。阿尼哥幼年聪敏,咏诵佛书,通晓其义,喜欢工艺制造技术,擅长雕像和建造佛塔。中统元年()元世祖忽必烈请国师八思巴在吐蕃(今西藏)造黄金塔,尼泊尔国选工匠八十余人参加。在尼泊尔工匠中有一位年仅十七岁的青年阿尼哥,他技艺精湛,特別擅长绘画、雕塑与铸造金像。于是八思巴就任命他为这项工程的监造。黃金塔完工以后,八思巴把阿尼哥带到了大都(今北京市),推荐给了元世祖忽必烈。忽必烈接见时问他:“你来大元国,难道不害怕吗?”阿尼哥回答说:“圣明的君主养育万方子民,我来到这里,就象儿子来到父亲跟前,有什么可怕的呢?”忽必烈又问:“你为什么到我国来?”他回答说:“我家在西域,奉命来吐蕃造塔,两年塔已建成。我见彼国人民受刀兵之苦,因此为生灵而来。”忽必烈又问:“你有什么本事?”他回答说:“我以心为师,有绘画、雕塑、铸金等技艺。”忽必烈命人取来明堂针灸铜像说:“这是宣抚王楫出使宋朝时所进,年深岁久坏了,没有人能修好,你能把它修得象原来一样吗?”他回答说:“臣虽不曾做过此物,但可以试一下。”到至元二年(),阿尼哥修好了针灸铜像,他的技艺令京城的金工们佩服不已。以后,元朝上都和大都寺院的造像大部分是他一手制作完成的。至元十年(),元政府设立“诸色人匠总管府”,统一管理营造、雕塑、冶铸及工艺制作,任阿尼哥为总管并授银章虎符。至元十五年,皇帝令其还俗,授以光禄大夫、大司徒,兼领将作院使,品级相当于丞相。次年,他主持兴建了圣寿万安寺白塔(今北京妙应寺白塔)。阿尼哥在中国的40余年中,在大都(今北京)及大都附近、五台山等地从事建寺、塑像活动,设计并主持建造了三座佛塔、九座大寺、一座道观和两座祀祠以及大量的雕像,还制作了很多内外朝文物器具、仪器和帝后画像等。其中最辉煌的是北京妙应寺白塔。不过,阿尼哥当年的绝大多数作品今天已经无迹可寻,或者无法确认了。他还培养出大量的建筑人才,如刘艺等人就从师于他。他为中国修建佛教建筑立下了汗马功劳,为喇嘛教在内地的传播,为汉、蒙、藏各族美术的融合,为中尼两国文化的交流作出了重大贡献,其影响极为深远。阿尼哥死后元帝赠太师、开府仪同三司、凉国公、上柱国,谥敏慧。其遗体葬于宛平县香山乡冈子原。阿尼哥被尼泊尔人民尊称为“民族英雄”。以阿尼哥命名的“阿尼哥协会”现有数百名会员,是尼泊尔最为活跃的民间组织之一,经常组织尼中学术交流和文化交往活动。为纪念阿尼哥修建北京妙应寺白塔的历史功绩,北京白塔寺文物保管所和尼泊尔阿尼哥协会于2002年5月1日至7日共同举办了中尼文化交流活动周,活动周内举行了阿尼哥铜像揭像仪式,举办了尼泊尔风情、北京民俗文化表演。尼方还举办了尼泊尔食品展、石雕展、工艺品展等。阿尼哥为什么会成为金山寺的大功德主功德主向寺院布施有多种缘由,其中同住持的关系是重要的一条。所以,要想知道阿尼哥为什么会成为金山寺的大功德主,就必须了解当年金山寺的住持圆融广慧禅师同阿尼哥的关系。金山寺遗址的山崖平台上,有一汉白玉石塔(文革中被推倒),这就是“圆融广慧恩公禅师”的灵塔(俗称小塔)。塔铭载:“师讳庆恩,辽阳东京陈氏子也,生而不凡,自六岁父母许令出家……至元五年径造大都圣安,参扣玉溪,欲决生死大事,以痼疾不果所愿,令掌瑞像殿职……”(这段文字里的“大都圣安”是元大都圣安寺,其遗址位于今北京市宣武门外南横街西口。金天会年间(一)始建。是金、元两朝皇帝的家庙。元史《宗庙上》载:“世祖中统元年十二月初,命制太庙祭器、法服。二年九月庚申朔,徙中书署,奉迁神主于圣安寺。辛巳,藏于瑞像殿。以上两段文字证实圆融广慧禅师在至元五年来到大都圣安寺,奉命掌管瑞像殿即供奉皇帝列祖列宗的大殿。这不仅反映出圆融广慧禅师是当时名声显赫的高僧大德,也证实了其有资格也有可能同先他几年到大都,当时还未还俗的阿尼哥接触并成为至交。他们有没有接触的机会呢?据元史《阿尼哥传》载:“至元二年……原庙列圣御容,织锦为之,图画弗及也。至元十年,始授人匠总管银章虎符”。这里记载了阿尼哥给忽必烈的列祖列宗画像、装饰等。根据元史《宗庙上》记载,这种工作是经常性的,也就是说,在至元五年到十三年期间,阿尼哥经常到圆融广彗掌管的圣安寺瑞像殿去做这项工作,所以必然同圆融广彗禅师接触。元史《宗庙上》还有以下记载:“其南为亚终献、司徒、大礼使、助奠、七祀献官等斋室,皆西向”。这说明司徒等元朝臣僚也要去圣安寺瑞像殿祭拜皇帝的列祖列宗。以上记载都证明至元五年到至元十三年间,掌管瑞像殿的高僧大德圆融广彗肯定同早他几年到大都的阿尼哥相见,随着接触的增多,交往的加深,两个名震大都的高僧就成为了知己。
“圆融广慧恩公禅师”塔铭载:(至元)“十三年春,(圆融广慧)一日猛醒曰:人之处世,四大本空……遂之顺德开元赴资戒会……普度资戒会终……隐居崖壑(崖壑即金山的五层洞,这恰与当地关于圆融广慧禅师住在金山五层洞创建金山寺的传说吻合),结草为庵……”当阿尼哥知道他敬佩的禅师,他的知己圆融广慧“隐居崖壑、结草为庵……”他能够无动于衷吗?且圆融广慧“隐居崖壑、结草为庵”决非长久之计,他的目的是在金山创建寺院,他在普度众生的同时一定为建寺化缘,此情阿尼哥得知或圆融广慧化缘到其府上,其成为金山寺的大功德主就是必然了。阿尼哥同圆融广慧禅师的相交、相知,是他成为金山寺大功德主的主要原因之一。而且,作为光禄大夫、大司徒的阿尼哥,也有能力成为金山寺的大功德主。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同圆融广慧和阿尼哥的关系古往今来,寺院建设的规模乃至建什么样的寺院,其决定因素往往并不是寺院的住持,而是住持身后的大功德主。建塔也不会例外,建与皇家相关的高规格宝塔更是如此。金山寺的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无论从用料的考究,还是从雕刻的精美,都堪称塔中精品,艺术瑰宝。莫说全塔的价值,就是将数千斤重的塔身运到几乎没有道路的陡峭的山上,其难度和费用也决非山村信众所能承受。所以,象金山寺的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这样的皇家级宝塔,也只有地位相当于丞相,又统管国家建塔、建寺的光禄大夫、大司徒阿尼哥,才有条件、有财力兴建。如果把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和“圆融广慧恩公禅师”的灵塔作一比较,也不难得出以上结论。“圆融广慧恩公禅师”灵塔除比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小得多的塔身是汉白玉石,其余各部分都是用墓地附近的白色山石雕刻的,其材质、大小、雕工,与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都非同日而语。作为一位被皇帝册封为大师,有百余弟子的名震京师的高僧,其灵塔只是如此状况,可以想见建造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所需钱财之巨决非等闲之辈所能负载。因此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建造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所需的钱财主要是光禄大夫、大司徒阿尼哥负担。这又派生出另一个问题,即建造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的创意者是谁。其实前文已经回答了这一问题,即出资的功德主会是决定的因素。很难想象,住持深山小寺的圆融广慧敢于设想投巨资建设一座皇家级宝塔。因此其创意必然是金山寺主持背后的大功德主阿尼哥。创意是大功德主阿尼哥还有另一个缘由,就是圆融广慧对元朝社会极为不满,这在后文“圆融广慧禅师眼中的元朝社会”一节中已有详论,这里不再赘述。一个对皇家、社会不满,且已辞去掌管皇家瑞像殿职务的高僧,至少不会太热心为皇家祈寿的。所以,其创意者只能是得到皇帝恩宠的光禄大夫、大司徒阿尼哥。至于塔的设计、建造者,在当时,即使不写在碑上,人们也知道肯定是阿尼哥,因为作为建塔最高权威的大功德主,哪能请别人来设计、建造呢?再说,谁又敢在建塔专家面前班门弄斧呢!当然,圆融广慧禅师作为金山寺住持,在建塔过程中,肯定做了大量的工作。
阿尼哥为什么建塔作为金山寺的大功德主,阿尼哥在金山寺建塔不应是皇帝授意,而应是自己发心。当然,发心建塔也必然有个缘起,而不会是心血来潮。其缘起应是报恩:小国工匠出身的阿尼哥得到元朝皇帝的赏识、重用,竟然官至光禄大夫、大司徒,兼领将作院使,品级相当于丞相。其报皇家之恩的强烈愿望可想而知。但报答皇家什么呢?金钱、珠宝、美女、疆土……世间万物皇家都有,他们还想得到的东西就剩一件了,那就是长寿。要给皇家祈寿,就只有建塔。《佛说造塔延命功德经》经文鼓励波斯匿王建塔以延命。……说如此所得功德……不为一切毒藥所中;寿命长远,无有橫死,好处多多,无法尽錄”。王武烈著《建寺文化的迷失与觉醒》为皇帝一家祈寿,就是阿尼哥建塔的目的。
阿尼哥为什么将塔建在金山涞水县志(光绪版)载:“金山,(一名金丝山),县北四十里有一岭名朝阳,其色如金,故名,俗呼人安寨”。我国自古就以山喻寿。寿如山则高;寿如金山则高且贵;寿如金丝山则贵且长;山名朝阳则正合皇家的面南背北;山名人安自然就是人口平安了。如此吉祥的山名恐怕在全国也是绝无仅有了。再者,元代皇帝和其他帝王一样崇金,忽必烈在吐蕃建黄金塔便是证明。因此不难看出,金山及金山的别名、俗名是阿尼哥在这里为皇家建祈寿宝塔的原因之一。金山寺就在金山,阿尼哥本来就是金山寺的大功德主,又同圆融广慧禅师是至交知己。这是阿尼哥在金山建塔的原因之二。金山距元大都仅百余里,无论是骑马还是坐车,至多是一天的里程。对于来自大漠擅长骑马的皇家更是如在家门口;对于来寺庙烧香拜佛的皇家成员来说,即可以顺便观光赏景,又来去方便;对于“督建”的阿尼哥来说,还能兼顾大都的工程。因此,适宜的距离是阿尼哥在金山建塔的原因之三。金山寺群山环抱,林木葱郁。临其境山峦起伏、沃野千里、拒马波涛尽收眼底。清顺治十六年的“金山寺碑记”这样赞其景:“大都迤西涞易正北有金山,乃太行之支龙,崇冈峻岭、翠柏苍松、山木及巅而清泉湛溢,诚哉燕山之胜景也”。美丽的景色必然让前来烧香拜佛的皇室成员赏心悦目。因此,景色壮美是阿尼哥在金山建塔的原因之四。
金山寺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有无供养舍利其实,这本不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因为古往今来还没有人提出该塔中有舍利。对于塔名中的舍利二字,大概人们都觉得是古人随便写上去的两个字而已。事实果真如此吗?笔者对此进行了如下考证:一、建造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有供养舍利的必要要知道供养舍利有无必要,就必须知道什么是舍利和舍利的用途及功能。佛陀舍利是指佛陀火化后的遺物,骨舍利,其色白;发舍利,其色黑;肉舍利,其色赤。《金光明经》卷四〈捨身品〉说:‘舍利者,是戒、定、慧之所熏修,甚难可得,最上福田。’并具有灵验性”。王武烈著《建寺文化的迷失与觉醒》佛陀舍利塔终于成为佛教徒神圣信仰的所在,又因为佛陀舍利会增生,信徒们争相迎请回去供养”。在佛教信徒看来,供养舍利确能增生延寿,在当时将佛教奉为国教的元朝皇帝更是坚信不移。所以,建为皇家祈寿的宝塔供养舍利不仅必要,简直是必须了。二、建塔祈寿目的明确金山寺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塔身为高1.55米的白玉石八棱塔柱,其正面上部刻有“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记”,中间是三尊无量寿坐佛浮雕,下部刻有:“皇太后圣寿无疆,当今皇帝圣寿万安,东宫位福寿千秋,相哥、公主寿等千春”。左右两侧阴刻细线条三爪云龙戏珠图案。另外七面浮雕或阴刻姿态各异的佛像个。其塔名、塔记及雕像都在证实着建造者的一个目的,即为皇帝一家人祈寿。至此,我们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建造为皇帝一家祈寿的宝塔,只要有条件或能创造条件,就必然供养增生延寿的舍利。三、有供养舍利的条件在今天妙应寺白塔矗立的地方,原来有一座辽道宗寿昌二年(西元年)建造的舍利塔,忽必烈看中了这个地方,他为了巩固大元帝国的统治,永“保大业之隆昌”,决定在这里修建一座新式的喇嘛塔。至元八年,阿尼哥接受了营建喇嘛塔的任务,他带领工匠们首先拆除了辽国的旧塔,其间发現了二十粒舍利,两千多枚用香泥做成的小塔,一尊盛滿香水的铜瓶和五部《无垢净光陀罗尼经》。忽必烈认为这些都是佛門的珍宝,是可以带来吉祥与瑞应的物品,命令在新塔內仍旧供奉。当时阿尼哥倍受元世祖忽必烈赏识,而且到至元十年(),元政府设立诸色人匠总管府,任阿尼哥为总管,统一管理营造、雕塑、冶铸及工艺制作。凭他的地位、职权,要从他发现的舍利中分一些供养到为皇帝一家祈寿的塔里,应该是很容易的。而且就是奏请皇帝也肯定得到恩准。再者,凭他后来光禄大夫、大司徒的职位和在佛教界的威望,要向其他供养舍利的寺庙相求为皇帝一家祈寿的舍利,恐怕也不会遭到拒绝。当然,皇帝若得知他的愿望,也一定会通过各种渠道找到舍利。总之,当年的阿尼哥要满足建造舍利塔报答皇恩的愿望并非难事,所以,他当年也一定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让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供养了舍利。四、历史上许多舍利塔都名实相符。陕西法门寺的“大圣真身宝塔”,年在地宫发现舍利以前谁也没在乎“大圣真身”四个字,谁也没想到会有佛陀真身舍利。再如前文提到的妙应寺白塔原址的那座辽代建造的舍利塔,阿尼哥在拆除旧塔前也可能不认为会有舍利。所以,人们不以为然的塔名往往与实相符,这也许同僧人不打诳语有关。五、“无量寿宝塔碑”碑记透出了塔中供养舍利的信息。该碑记载:“□□公睹波者,形兴未质,名起无名……”即他观世间之塔,多是虽然有其外形,但并没有其本质;虽然起了名,但还是等于无名。为什么会是这样呢?王武烈在《建寺文化的迷失与觉醒》一书中说:“埋藏有舍利的称为‘窣堵波’,型制相同但无舍利者称为‘支提’”“……此乃是后人为区分舍利之有无,特別之区分也。”因此,这里的“波”或“睹波”应是暗合“窣堵波”的“波”或“堵波”。所以上文更深的涵义是:“他观世间之塔,多是虽然有其外形,但并没有其本质舍利;虽然起了名,但还是等于没有名”。并以此反衬出名实相符的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的珍贵(当时未用“窣堵波”全称应是为了被供养的舍利的安全)。这里既是“窣堵波”,显然就是供养有舍利。而无论是高僧圆融广慧禅师,或也曾是高僧的造塔专家阿尼哥,还是撰文的林泉老人,都必然清楚这一不容混淆的佛界规矩,因此决不会无意或有意闹出让同修贻笑大方的事来。当然“形兴未质,名起无名”的涵义或许也有针对那些不遵佛界规矩,把没有供养舍利的塔也叫“窣堵波”者。
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供养的是释迦牟尼佛陀舍利《大般涅槃经》说:「佛告阿难,佛般涅槃,荼毘既訖,一切四众收取舍利,置七宝瓶。當于拘尸那伽城內四街道中起七宝塔,高十三层……安置如来舍利,……其辟支佛塔应十一层,……其阿罗汉塔成以四层……”王武烈《建寺文化的迷失与觉醒》。金山寺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为十三层,所以该塔供养的舍利应为释迦牟尼佛陀舍利。据记载,大都圣寿万安寺(今妙应寺)白塔建成后,元世祖忽必烈迎释迦佛舍利藏于塔中,这说明元朝皇帝能够迎请到释迦牟尼佛舍利。这样一个能够办到的,事关皇家和皇朝命运的大事,皇帝岂有不办之理。就常理而言,为皇家祈寿的宝塔也应当(甚至可以说必然)供养释迦牟尼佛陀舍利。“大元时大德十一年重阳日作太平会铭记”日期之谜据元“大德四年三月十五日立”无量寿宝塔碑”载:“大德三年七月由供长讲直到大德四年三月十五日,作大龙华胜会七昼夜,创立白玉石宝塔十三级……”而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塔身下半部分,所刻“皇太后圣寿无疆、当今皇帝圣寿万安、东宫位福寿千秋、相哥公主寿等千春”的铭款却是“大元时大德十一年重阳日作太平会铭记”。这一现象,文物专业人士推断是在建塔时为作太平会特意留下的空缺。那为什么大德四年建好的塔却等到大德十一年才刻上塔铭和举办太平会呢?笔者不得不从元代历史中寻找答案。在翻开元史前,首先要估计一下开始建塔或酝酿建塔到塔建成的时间。对比阿尼哥监造的吐蕃黄金塔两年建成、大都妙应寺白塔八年建成,规模小但却建在山腰的金山寺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的建设时间约需一、二年。那么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始建时间约是大德二年或三年。当时是元成宗铁穆耳刚刚继忽必烈之位。成宗在即位诏书中宣布自己将奉行先朝的成规,但实际上还是对忽必烈晚年的一些政策做了调整。中书右司员外郎王约的上书较为具体地表达了成宗的守成政治方针。王约建议在经济上实行轻徭薄赋,停止所有非急需的土木工程元贞元年(年)下诏停止一切非急需的工程营建。大德二年(年),因水旱成灾,下诏减免受灾郡县当年田租的十分之三同时,停止了当年的一切土木工程阿尼哥为功德主的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在不在缓建、停建之列不得而知,但很显然,在皇帝三令五申缓建、停建一切土木工程的大背景下,建成的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是不宜惊动朝野作太平盛会的。当然,也许还有为皇家作太平会要由皇家支付费用的问题,如是那样,在当时的国家困难时期就更增加了举办这一活动的难度。另据元史载:大德四年(年),成宗发兵两万出征八百媳妇国(今泰国北部、缅甸东北部,治京泰国清迈)。这显然是阿尼哥不愿看到的,因为他来元朝的目的非常明确:“见彼土兵难,民不堪命,愿陛下安辑之,不远万里,为生灵而来耳”《元史阿尼哥传》。当然,厌世山居”的圆融广慧,也一定会有和阿哥同样的感受。鉴于当时这种国情,阿尼哥和圆融广慧都不会作出大办太平会之举,因为战争和太平实在是水火不容。当然,他们也就没有为这位燃起战火的皇帝祈寿,或许,他们认为此时为皇帝祈寿是亵渎佛祖。当然,也许是他们知道忙于战争的皇帝根本没有这门心思,或是皇帝本人就不同意在发动战争的同时举办太平会。那为什么到大德十一年又举办太平会并为皇家祈寿呢?笔者翻开了元史:“大德九年(年)六月,成宗铁穆耳立子德寿为皇太子。十月,成宗患病,不能视朝,由皇后伯要真氏执政。朝中大事委于右丞相哈剌答孙。十二月,皇太子病逝。大德十一年(年)正月初八,成宗去世。五月,皇太弟爱育黎拔力八达即位于大都,是为仁宗”。成宗与其子相继病逝,肯定会对朝野和刚刚即位的仁宗产生极大的震撼甚至恐惧。他一定会竭尽全力避免同样的灾祸降临。当然,迷信的他也许认为这是上天对发动战争的兄长的惩罚。或许是在此时,他想到了举办太平会以消灾增寿,或是圆融广慧(阿尼哥已于大德十年去世)借此时机提出举办太平会为皇家祈寿。所以,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上大德四年留下的空缺也就在大德十一年刻上了那些文字。笔者认为,仁宗五月即位九月九日就举办太平会的事实已经证实了以上推理的正确性。元仁宗爱育黎拔力八达()在位十年间,大张旗鼓地进行改革,取消尚书省,停用至大银钞,减裁冗员,整顿朝政,开科举取士等,确实干了不少利国利民的事,并且真的很少打仗。笔者还注意到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铭文“皇帝”前面的“当今”二字,此二字确切的证明其所为祈寿之皇帝是仁宗爱育黎拔力八达,而非其他皇帝。记“特赐佛觉普安彗湛弘教大师,诸路释教都总统”来金山寺碑文特赐佛觉普安彗湛弘教大师,诸路释教都总统开内三学万安都檀主、宝集住持大宗师。宣授保定路僧录大师勤吉祥至此,视人境俱胜,不忍志言,遂成俚语,以赞万一。云尔颂禅师之德:圣道光林□应播,有如师者释门威。禅心赤地冰霜洁,喝语青天霹雳飞。食足一食行苦行,身披百衲坐志□。迥然伟器嘉声远,士庶钦风伏首归。右颂寺之境:兰若怀山腹,肃然隔世纷。断桥团岭接,野径水渠分。头白山中雨,神清褴外云。溪声泻真论,终不愧有闻!大德七年五月二十二书注1:刘浏杜金刚年7月19日抄录于金山寺,同年8月24日校对于金山寺。标点为著者加。两首颂诗说明了什么在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约一米高的石砌基座南面正中,镶嵌着一块“大德七年五月二十二日书”的石碑,记载着“特赐佛觉普安彗湛弘教大师,诸路释教都总统”来这里的事。这位诸路释教都总统“视人境俱胜……遂成俚语,以赞万一。云尔——颂禅师之德:圣道光林□应播,有如师者释门威。禅心赤地冰霜洁,喝语青天霹雳飞。食足一食行苦行,身披百衲坐志□。迥然伟器嘉声远,士庶钦风伏首归”。虽然不能领略诗的全貌,但发自作者内心的对圆融广慧禅师的钦佩之情已令人感动。而且这位作者非一般人物,他是国师,是皇帝特赐的佛觉大师,是统领全国佛教的最高官员。能得到他如此高的评价,可见当时圆融广慧禅师在佛教界有多么崇高的威望。这位国师诗句里的“冰霜洁、食足一食、身披百衲”等词,是圆融广慧禅师真实的生活写照,可见当时圆融广慧禅师的事迹已是朝野皆知。这位国师在“颂寺之境”诗中赞道:“兰若怀山腹,肃然隔世纷。断桥团岭接,野径水渠分。头白山中雨,神清褴外云。溪声泻真论,终不愧有闻”!一句“终不愧有闻”把金山“寺之境”的绝美写到了极至。也透出了金山寺与金山的美景元朝大都的官宦早有耳闻。他们耳闻的渠道或许还会有“无量寿千佛舍利宝塔”上镌刻着的皇家成员。就是这位国师能够亲临、赋诗,也许与皇家成员来过这里不无关系。
金山寺圆融广慧禅师墓圆融广慧禅师墓在金山寺西大殿后台地上的绿树丛中,墓上的灵塔在五至八级之间,俗称小塔,塔高约5米。灵塔在文革中被推倒,刻有铭文的塔身滚到墓地下方寺院西侧的龙潭旁。年:东龙泉村护林守寺的郭玉林从“圆融广慧恩公禅师”灵塔塔基挖出一石槽和一坛子,坛子里有水,水中有手指肚大一红珠子(应是圆融广慧禅师火化后形成的舍利子)。如今塔身八面铭文除一面字迹不清(可能是因这里时常有随北风斜落的暴雨击打所致)外,其余七面字迹尚清。其塔铭如下:圆融广慧恩公禅师大元国保定路易州涞水县金山寺淳德苦行圆融广慧衲衣禅师塔记:师讳庆恩,辽阳东京陈氏子也,生而不凡,自六岁父母许令出家,礼本京西会大惠安禅寺月峰长老,执侍巾,并习诵五经,年满受具。中统五年,发足西游,遍历诸方。至元五年径造大都圣安,参扣玉溪,欲决生死大事,以痼疾不果所愿。令掌瑞像殿职。所得供佛施利,咸归帑藏,外有储积,供具华果,革故鼎新,不无其补。十三年春,一日猛醒曰:人之处世,四大本空,五阴非有,一切所须悉皆长物,于身何益也!所有衣盂,尽形货粥。供佛筵僧,以至贫之。济牢之设,未能匮乏。遂之顺德开元赴资戒会,斋僧受戒毕,飞锡河南名山祖刹,无不礼谒。秋复还都圣安。圣朝普度资介会终。隐居崖壑,结草为庵,日惟一食,不衣蚕衣,每岁从春至十月初跣足十载。四望檀那,云奔山仰。唯恐其后所得,视施不触于手。随院设斋,自愿受戒者踵门而至,户外屦满。二十三年,亲诣五峰,礼拜文殊,广观光相,甚满其愿。就往西京普恩,资戒顶门出血。印弥陀经十万卷,散施诸人,旋归本寺。前后僧斋十万,佛绘三千及诸圣像水陆一百二十轴。供讲十次,修大小会百十有余。大德三年中元日起,长讲至四年三月十五,作龙华胜会七昼夜,建白玉石舍利塔十有三级,末后作水陆会,资历十方法界有主无主孤魂同生净土,共证菩提者矣。师于至大二年二月初六日示微疾,奄然蝉蜕,夜现红光于北山。越五日,出寺东南二里,茶毗之际,白气腾空,五色云现,移时不散,送葬缁白悉皆悲叹。收其灵骨,瘗于八处:一于本山,其余大圣龙安、千佛玉峰山净土、横岐、弥勒钓台白莲、武山、高家庄、固城等。师住是山三十余载,剃发小师百余人,受戒门徒数满十万,阅世六十有九,僧腊四十有八。呜呼,时当季世,若非道同佛祖,德服黔黎,曷能感人如是之深,耶门!资福愿、福良、福定、福立、福宝等特建其塔,纪师道行。令福宝、福仁求铭于余,示诸来哲,义不可辞,故抚其始末而为铭曰:龆龀之岁,从师训诲;日益时习,洒扫应对;甫二十年,乞受近圆;水云漂泊,杖屦之燕;丛林遍历,圣安挂锡;勘破浮生,虚伪不实;筵僧供佛,磬舍衣盂;济贫设牢,厌世山居;作会供讲,印经绘像;树玉浮圆,令人瞻仰;末后收因,无冤无亲;平等追悼,共证一真;化缘已毕,奄然圆寂;现瑞放光,旌师之德;神栖净域,名播尘寰;巍巍窣睹,永镇金山。报恩禅寺玉峰老人正安撰。武山重兴寺妙峰老福忠书丹。注:张文生抄录于年8月。刘浏杜金刚年7月14日初校于金山寺,同年8月24日再校于金山寺。标点为著者加。“圆融光慧恩公禅师”灵塔铭刻的皇帝圣旨在“圆融光慧恩公禅师”灵塔的第八面,铭刻着元武宗海山册封圆融光慧为大师的圣旨。其字体及文字大小皆与前文不同,说明是在镌刻塔铭时,特意为将到的圣旨留下了一面。其铭文如下:皇帝圣旨里帝师下诸路释教都所令,切见金山衲衣陈庆恩,戒珠莹洁,智鉴圆明,居山打坐,顿悟玄宗。道风远播于环中,德量恢洪于宇内。虽然辞世,广布清名。有斯美德可曰:圆融广慧大师端为祝延圣寿万安者右付圆融广慧大师准此师号印至大二押押年月日押押押金山寺住持尚座福愿,维那福良,尚座福定,外库福立,典座福求,知客福满、福康、福实,山主福性,水陆化主福胜,化主福机,侍者福宁、侍者广严、侍者广智,化主福香。大圣安住持讲主福鉴、玉峰住持讲主福贤、洪岐弥勒院住持讲主福添、武山重兴寺住持长老福忠、钓台白莲寺住持宗主福明、高家庄静安寺住持讲主福添、固城龟泉寺住持宗主福金。至大二年九月重阳日立石板城里李景荣马宛刊注:刘浏杜金刚年7月14日抄录于金山寺。同年8月24日校对于金山寺。标点为著者加。
道同佛祖的佛界大师“圆融广慧恩公禅师”塔铭中有这样一段文字:呜呼,时当季世,若非道同佛祖,德服黔黎,曷能感人如是之深!”要弄清圆融广慧禅师怎样“道同佛祖”,我们不妨将佛祖之道和圆融广慧禅师之道作一比较。释迦牟尼是古印度北部迦毗罗卫国的王子,从小在宫中生活。圆融广慧禅师在“至元五年,径造大都圣安,参扣玉溪……令掌瑞像殿职。他们都曾有较高的地位和优越的生活条件。释迦牟尼深感人世间生老病死的苦恼,不满婆罗门祭司及其梵天创世的说教,29岁时在月夜乘白马出家修道。后在苦行林中苦修6年。圆融广慧禅师在至元“十三年春,一日猛醒曰:人之处世,四大本空,五阴非有,一切所须悉皆长物,于身何益也!所有衣盂,尽形货粥……”于是从大都来到金山,隐居崖壑,结草为庵”,每天吃一次斋饭,不穿蚕丝衣服,每年从春天到十月初不穿鞋,钱物从不沾手。他们都有苦修的经历。释迦牟尼悟到苦行不能达到解脱,转而前往菩提伽耶,在菩提树下禅定“成道”,证得诸法实相。随后在鹿野苑开始传教,为阿若侨陈如等五人萱说“四谛”、“八正道”等道理,称之为“初转法轮”。此后云游四方,度化了许多弟子,影响逐渐扩大。至元“二十三年”,圆融广慧禅师“亲诣五峰,礼拜文殊……就往西京普恩资戒,顶门出血。印弥陀经十万卷,散施诸人……”。“剃发小师百余人,受戒门徒数满十万”。他们都度化了很多弟子、众生。因此,称圆融广慧禅师“道同佛祖并不夸张。圆融广慧禅师为什么被皇帝册封为大师圆融广慧禅师圆寂后,武宗(海山)颁布圣旨,其内容刻在圆融广慧禅师灵塔塔身:帝师下诸路释教都总统?所令,切见金山衲衣陈庆恩,戒珠莹洁,智鉴圆明,居山打坐,顿悟玄宗。道风远播于环中,德量恢洪于宇内。虽然辞世,广布清名。有斯美德可曰:圆融广慧大师端为祝延圣寿万安者。右付圆融广慧大师准此师号印皇帝为什么会对一个并不太大的金山寺住持有如此之高的评价并册封为大师(佛教徒称佛为大师,金、元等朝大师由皇帝册封)呢?首先,由阿尼哥资助修建的金山寺有专为皇家祈寿的宝塔,当然其寺院也就同时有了为皇家祈寿的功能。由于寺院特殊而重要的使命,使它在众多寺院中脱颖而出。在大德十一年重阳日,为皇帝和皇家祈寿的太平会的贵宾当中,即使没有皇帝、皇太后,也应当有皇后或相哥、公主。因为这是事关他们命运的大事,他们岂能漠不关心?在为皇家祈寿的寺院的住持圆寂后,皇家怎会没有特殊的表示呢?所以册封圆融广慧为大师就在情理之中了。当然,只有这一层关系是远远不够的。因为若名不副实,不仅让圆融广慧徒有大师之名,而且也有损皇家的声誉。那武宗又是凭什么册封圆融广慧为大师的呢?其实,答案就在武宗圣旨对圆融广慧的评价中。首先是“戒珠莹洁,智鉴圆明”。圆融广慧在金山“隐居崖壑,结草为庵,日惟一食,不衣蚕衣,每岁从春至十月初跣足十载……唯恐其后所得,视施不触于手,随院设斋……”这些都在证实着这八字评价的真实。其二是“道风远播于环中,德量恢洪于宇内”。这里极显圆融广慧道、德传播之远之广。这些,在上文提到的圆融广慧生平事迹中比比皆是:如“四望檀那,云奔山仰……自愿受戒者踵门而至,户外屦满……”。“剃发小师百余人,受戒门徒数满十万”等。由此可以看出,武宗册封圆融广慧为大师是众望所归。“圣寿万安者”何义在“圆融广慧恩公禅师”灵塔上铭刻的皇帝圣旨里,有:“有斯美德可曰:圆融广慧大师端为祝延圣寿万安者右付圆融广慧大师准此师号印”这段圣旨里的“圣寿万安者”为何义?是赐予圆融广慧大师的师号还是其它什么。在“时大元保定路易州涞水县水门乡金山寺铭”中,有这样一段文字:“……住人善友耿仲青……特发愿心,将村南祖业白地伍伍亩,对本村众耆人等同立施状,及本县官司公明印押、宣政院官公文执照凭据印押与本寺,供佛斋僧。皇帝万安者”。这里的“皇帝万安者”同圣旨里的圣寿万安者”应为同义,或是“圣寿万安者”的误写。圣寿万安者”即祝皇帝圣寿万安的人,或说是为皇帝祈寿的人。随着时间推移不断沿用,也指后来金山寺的住持或泛指金山寺的僧人。且其中还包涵某些权威,象将“本县官司公明印押,宣政院官公文执照凭据印押与本寺”等。
圆融广慧禅师眼中的元朝社会在金山寺的碑铭与塔记中,透出圆融广慧禅师对元朝社会不满与无奈的文字比比皆是。在“圆融广慧恩公禅师”灵塔上有这样的记载:“至元五年,径造大都圣安,参扣玉溪,欲决生死大事,以痼疾不果所愿……”这些文字说明当时圆融广慧曾经产生了轻生的念头,但因有病未能实现。为什么产生轻生念头没有交代,但这种念头是在他“发足西游,遍历诸方”后产生的。因此不难想象他在“诸方”看到、遭遇了些什么。忽必烈是在至元十六年(),建国号为大元。次年,确定以大都为首都,中央集权政治重新确立,恢复了正常的统治秩序,对人民的赋役剥削限制在一定的数额之内,并采取了一些有利于农业和手工业生产的措施,如立司农司、垦荒屯田、兴修水利、限制抑良为奴等。在这以前,战火遍地,民不聊生,各地都处于战争或无政府的混乱状态,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虽不知圆融广慧有过怎样的处境、经历,但一个在这样的环境中漂泊的人,其生存状态和对人世间的绝望可想而知。所以,这位在出走前对人间抱有好感和希望的僧人欲绝尘世应在情理之中。在“圆融广慧恩公禅师”灵塔铭文里还有这样的记载:“供佛筵僧、以致贫之”。把佛教定为国教的元朝,推行以儒治国,以佛治心的政策,大力弘扬佛教。皇帝忽必烈把西藏佛教首领奉为国师,并令其到西藏建造黄金塔,之后又在大都建造喇嘛塔。供佛筵僧极其奢华。而当时饱受战乱之苦、还未休养生息的百姓面对的却是疾苦和死亡。对此,圆融广慧禅师能不慨而叹之?所以才有圆融广慧禅师在至元“十三年春,一日猛醒曰:人之处世,四大本空,五阴非有,一切所须悉皆长物,于身何益也!所有衣盂,尽形货粥,供佛筵僧,以至贫之……遂之顺德开元赴资戒会,斋僧受戒毕……隐居崖壑,结草为庵……”在《元史宗庙上》的记载中,圆融广慧掌管的圣安寺,自至元六年后经常有盛大的佛事活动。在“六年冬,时享毕,十二月,命国师僧荐佛事于太庙七昼夜,始造木质金表牌位十有六,设大榻金椅奉安祏室前,为太庙荐佛事之始”。这里虽未描写圆融广慧亲历的“佛事于太庙七昼夜”是如何“供佛筵僧”,但从“国师僧荐”的高规格,造木质金表牌位十有六,设大榻金椅奉安祏室前”的奢华,便不难想象其“供佛筵僧”的场面是何等排场。“圆融广慧恩公禅师”的灵塔上,还有“勘破浮生、虚伪不实……”的铭文。圆融广慧禅师将统治者修塔建寺、“供佛筵僧”的“虔诚”和发动战争、涂炭生灵的残暴相对照,自然就得出了“虚伪不实”的结论。这大概也是圆融广慧禅师“圣安挂锡、厌世山居”的根本原因。
圆融广慧禅师灵骨八处供养的原因“圆融广慧恩公禅师”灵塔记载,圆融广慧禅师圆寂后,其灵骨瘗于八处:一于本山,其余大圣龙安、千佛玉峰山净土、横岐弥勒、钓台白莲、武山、高家庄、固城等”。一般禅师圆寂,其灵骨都是瘗于本寺。那为什么其它寺庙也要供养圆融广慧禅师的灵骨呢?笔者注意到“圆融广慧恩公禅师”灵塔的铭款:“大圣安住持讲主福鉴、玉峰住持讲主福贤、洪岐弥勒院住持讲主福添、武山重兴寺住持长老福忠、钓台白莲寺住持宗主福明、高家庄静安寺住持讲主福添、固城龟泉寺住持宗主福金”。这些清一色福字辈的住持们,是圆融广慧禅师的徒弟。而那些住持所在寺院的地名,又恰好吻合同一塔铭中记载的圆融广慧禅师灵骨瘗于“本山”之外“其余”七处的地名。看来,瘗圆融广慧禅师灵骨的寺院都是他的弟子住持。弟子供养师父的灵骨自然就顺理成章了。圆融广慧禅师灵骨瘗于八处的第二个原因是他已经成佛。这在“圆融广慧恩公禅师”灵塔的铭文中已有暗示:“……示微疾,奄然蝉蜕,夜现红光于北山。越五日,出寺东南二里,茶毗之际,白气腾空,五色云现,移时不散……”这些上天的感应,决非一般禅师所能有,换句话说,只有修行成佛才能感应上天。再者,在元朝的佛教界,称佛为大师,而圆融广慧禅师圆寂后,既被皇帝册封为大师了,当然也就成佛了。在圆融广慧禅师灵塔塔身正面“圆融广慧恩公禅师”八字下方,有圆融广慧禅师的浮雕像,其面部已被破坏,其下半身的位置不是双腿,而是一朵祥云托起上身,这无疑表示圆融广慧禅师已经成佛。圆融广慧禅师灵骨瘗于八处的第三个原因是他火花后肉身形成了舍利子。在年,东龙泉村民郭玉林从“圆融广慧恩公禅师”灵塔塔基挖出一石槽和一坛子,坛子里有水,水中有一手指肚大小的淡红色珠子(应是圆融广慧大师火化后形成的舍利子)。在“圆融广彗恩公禅师”灵塔铭文的结尾,是“巍巍窣睹,永镇金山”八个字。前文已经提到:埋藏有舍利的称为‘窣堵波’,型制相同但无舍利者称为‘支提’”。这又证明圆融广慧禅师火花后,其肉身形成了舍利子。已经成佛的圆融广慧大师在火化中其肉身又形成了舍利子,其弟子怎能不争相供养呢!
圆融广慧禅师灵骨的八处供养地那些瘗有圆融广慧禅师灵骨的寺院到底在什么地方呢?通过调查是这样的:大圣安寺(又称千佛寺——据“重建金山寺记”),在金山寺西北本县宋各庄乡龙安村。玉峰寺:在金山寺北本县石亭镇满金峪玉峰山。横岐弥勒院(该塔铭中另一次出现是“洪岐弥勒”,金山附近有“横岐”而无“洪岐”地名,所以应是横岐弥勒院)在金山寺东涿县横岐村。重兴寺:在金山寺西南本县东文山乡西武山村。钓台白莲寺:附近无钓台地名,也查不到白莲寺,因此,有待进一步考察。当然,也有可能不在本地。静安寺:在金山寺南本县石亭乡高家庄村。龟泉寺:在定兴县固城(现为定兴县固城镇)。时大元国保定路易州涞水县水门乡金山寺铭时大元国保定路易州涞水县水门乡金山寺铭板城李甫成刊涞阳郡龙泉村之西北,层盘秀峙,府瞰龙津,内有古刹道场福地,号曰金山寺焉。福仁者,固安州赵家庄人也,俗姓张氏,发愿出家,不累尘俗,随礼金山衲衣大禅师为师,自后德山孤秀,性海常清,转大乘于十地之中,受心印于五教之外。于延祐元年众法属礼请复住金山。殿宇翻圮重新,田地并置伍拾余亩,其中百色所须之物皆出己力,未常假于他人办。常住冰雪芳心立院门,松筠节操亦人之所能也。使四方檀越有归仰之地,五湖云水有寄迹之所,其功非细,庶几后代不朽乃勤集备矣。本寺田地条段:在本县思孝乡黄家庄,住人善友耿仲青,名福全,贫窘孤老,无人养济,特发愿心,将村南祖业白地伍伍亩,对本村众耆人等同立施状,及本县官司公明印押、宣政院官公文执照凭据印押与本寺,供佛斋僧。皇帝万安者一段东西畛,计地肆拾亩,东至道,南至行营达、、,西至道,北至□□;一段南北畛,计地壹拾伍亩,东至河,南至河,西至道,北至黄仲青。一置买庄窠一所,在□□□,东至黄智,南至街,西至道,北至黄五。至治二年三月日于黄家庄田地内又买拾亩。东西畛。延祐柒年岁次庚申五月十五日监寺广德、广济注:刘浏杜金刚年7月19日抄录于金山寺,同年8月24日校对于金山寺。标点为著者加。
圆融广慧禅师圆寂后金山寺住持的变换“圆融广慧恩公禅师”灵塔的铭款,镌刻的第一个僧人便是“金山寺主持尚座福愿”。这位金山寺的第二任住持肯定是圆融广慧禅师生前安排的。福愿的接任者又是谁呢?“延祐柒年岁次庚申五月十五日”所立“时大元国保定路易州涞水县水门乡金山寺铭”载:“福仁者,固安州赵家庄人也,俗姓张氏,发愿出家,不累尘俗,随礼金山衲衣大禅师为师,自后德山孤秀,性海常清。转大乘于十地之中,受心印于五教之外。于延祐元年众法属礼请复住金山”这段文字中的“复住金山”,给人的信息是福仁曾经住持金山寺,离开了一段时间后现在又被众僧礼请再次去住持金山寺。但同一碑铭中的另一段文字却动摇了这一信息:“在本县思孝乡黄家庄,住人善友耿仲青,名福全……将村南祖业白地伍伍亩,对本村众耆人等同立施状……供佛斋僧”。这里的“住人善友”即住在金山寺的善友。看来这里的“住”并不单指寺里的住持,还指住在寺里的人。那福仁到底属于哪一种呢?圆融广慧是至大二年()年圆寂的,距延祐元年()年只有五年时间,在短短的五年里,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福愿住持了一段时间,然后福仁接替,不久福仁又离开,另一人(或还是福愿)又住持了一段时间,不久这个人又离去,福仁又回来。显然这种假设难于成立。看来“复住金山”的“住”字是指福仁曾住在金山寺。那样就是福愿住持金山寺五年后,福仁继任,成为金山寺的第三任住持了。那到底是由于福愿圆寂了还是由于其它情况使福仁住持金山寺呢?
这一问题透过碑铭中“随礼金山衲衣大禅师为师,自后德山孤秀……”的“孤”字可看出真相。“圆融广慧恩公禅师”塔铭载:圆融广慧禅师“剃发小师百余人”,也就是说他有百余名成为小师的弟子,当然包括福愿和福仁。这里的孤”字让除福仁之外的所有小师和“秀”字都不沾边。其实福仁很可能主要是为了排福愿于“秀”字之外,因为福愿住持金山寺时所撰“圆融广慧恩公禅师”灵塔铭文有如下记载:“金山寺住持尚座福愿,维那福良,尚座福定,外库福立,典座福求,知客福满,福康、福实、山主福性,水陆化主福胜,化主福机,侍者福宁,侍者广严,侍者广智,化主福香”。从这些记载可以看出,在福愿住持的金山寺,福仁没有任何职务。是福仁当时不在金山寺吗?不是。因为在同一塔铭里,还有“福愿、福良、福定、福立、福宝等特建其塔,纪师道行。令福宝、福仁求铭于余……”的记载,这里不但为禅师建塔的弟子中排除了福仁,且一个“令”字又足显其地位之低下。这就难免让人想到福仁与福愿的关系有不睦之嫌。如果再考虑到碑文中没有前任住持圆寂的记载,看来就是福愿在金山寺难以服众离开了,众僧就把福仁请回来住持金山寺。元代金山寺田产知多少“大清乾隆四十三年”所立“金山院卖树买地碑记”载:“……有佛像则有僧人,有僧人必有田产。盖田产者,所以斋僧;斋僧者,乃以奉佛也”。由此不难看出,田产乃寺之根本。那元代的金山寺有多少田产呢?今天的我们很难找到准确答案。但从“时大元国保定路易州涞水县水门乡金山寺铭”的记载可略见一斑。该铭记载福仁复住金山后便“殿宇翻圮重新,田地创置伍拾余亩”。接下来又记载:“在本县思孝乡黄家庄,住人善友耿仲青,名福全,贫窘孤老,无人养济,特发愿心,将村南祖业白地伍伍亩,对本村众耆人等同立施状……供佛斋僧”。接下来又记载:“至治二年三月日于黄家庄田地内又买拾亩”。此一通碑,便记载金山寺买地60余亩,接受布施地55亩。原有多少土地没有记载,但应当比这个数目大得多。这从一个侧面看出当年金山寺的僧众之多。元朝的金山寺除有田产外,在村里还有宅院。在“时大元国保定路易州涞水县水门乡金山寺铭”中,就有“一置买庄窠一所,在□□□,东至黄智,南至街,西至道,北至黄五”的记载。买庄窠(宅院)何用,碑文没有记载,按常理应是居住寺院僧人或游僧之用。这又从一个侧面看出当年金山寺的僧众之多和影响之广。
圆融广慧禅师创建的金山寺因何被毁金山寺附近村子的老年人,都说金山寺北大殿是被洪水冲毁,至于什么年代被洪水冲毁却茫然不知。笔者曾到金山寺遗址考证此说,发现北大殿遗址后确有一条雨水汇流的洪道,其间巨石叠压,洪道成涧,令人想到那倾泻咆哮的山洪,也让人对洪水冲毁大殿之说深信不移。笔者推断洪水冲毁大殿的时代应在元朝末年,因为明朝永乐年间金山寺已作种竹之用,显然当时寺院已经废弃。其废弃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大殿被洪水冲毁。明天顺年间重建金山寺时将南向寺院改为东向,改北大殿为西大殿,其原因之一应是为避开曾冲毁金山寺大殿的洪水。“金山院”名的由来涞水的辖区中有寺庙及寺庙遗址数百处,惟独金山寺在当地被叫作金山院。至于为什么叫得金山院,何朝何代叫得金山院,从来没人能说清。金山寺历朝历代的碑铭,冠以金山院的只有一通,就是清乾隆四十三年所立金山院卖树买地碑记”。因此有一点可以肯定,金山院之名的产生年代应在清乾隆四十三年以前。据涞水县志(光绪版)载:“御竹园,在涞水县北,明永乐初于此种竹。畿辅通志。按:御竹园即金山寺内也,今无存。”御竹园”是皇家的竹园,按常规,当时这个名字应是“御竹苑”,因为“苑”字即合朝中学士起名的规律,也相称皇家高贵的身份。御竹苑在金山上,自然就叫金山御竹苑。但经常挂在嘴边的名字自古就习惯简化,农村的老百姓更是如此。当然,老百姓不会舍掉祖祖辈辈叫惯了的金山二字,那自然就会舍掉“御竹”而叫“金山苑”了。到天顺年间又重修了金山寺,叫了百十年“金山苑”的老百姓已经改不回金山寺了,好在自古寺院即可称寺又可叫院,而且“苑”和“院”又是同音。于是渐渐演变成金山院就是历史的必然了。即使退一步,假设当初其名确是金山御竹园,其演变的结果也会是金山院。因此,“金山苑”名应是出现在明永乐年间。而“金山院”名则应是出现在明天顺年间。
“打开金山院富贵九州十八县”传说的由来在金山院附近村庄乃至涞水全县,有一个妇孺皆知的传说:“打开金山院富贵九州十八县”。大意是说金山院里藏着无数珍宝,若有十个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就能将宝库打开。传说从前当地还真有人多娶妻多生子想要打开金山院。至于为什么产生这个传说或什么时代产生的这个传说,没人较真也没人考证过。但有一点应该是肯定的,就是它的产生年代不会在明永乐年间以前,因为金山苑之名始于那个年代。那会不会就是和金山院之名同时或之后不久产生的呢?我们知道,永乐是那位把蒙古人赶回草原的扫北燕王朱棣夺得皇位后所立的年号。在他扫北之前,大都和金山地区还是元朝统治着。在北宋、辽、金、元诸代,金山地区政权更迭频繁,战争更是多于和平。在“圆融广慧恩公禅师”灵塔铭记中就有“龆龀之岁”的感叹。“龆龀”即儿童换齿之意,这里引申为改朝换代的意思。可见那些时代的人对改朝换代已有心理准备。当明太祖的反元大军节节胜利,元朝皇族乃至臣僚肯定预见到大元灭亡的结局,肯定都想方设法寻求自身的出路,当然也会想方设法将自己多年积蓄的钱财或珍宝藏匿起来。藏在什么地方最为安全呢?或者说藏在什么地方才能在失去政权后有机会取走继续享用呢?肯定不是皇宫、王府,因为新的统治者不会让他们住在那里,逃走或隐匿的他们也没有机会再回到那里去。但他们以香客、信众的身份进出深山野寺还是非常随便的。况且寺院也不会因改朝换代而变换住持。不但元朝皇族成员和臣僚们清楚这些,甚至当时的老百姓也清楚这些。所以不管皇家和臣僚们是不是到这里匿钱藏宝,老百姓怀疑都在情理之中。在元朝统治受到严重威胁的时侯,皇家和臣僚们为了让佛祖保佑自己和自己的王朝,肯定会更加频繁地来这座有祈寿宝塔的金山寺烧香拜佛,作为皇室成员或元朝臣僚,他们肯定经常布施,因此同主持的关系也就非同一般,所以不能排除有匿钱藏宝的可能,这样的现象必然引起当地百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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