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疫情的源头是保洁员,保洁员既负责国际航班又负责国内航班,这样做是为了省钱,这样做也带来了危害。
保洁员属于劳务派遣,是第三方公司的,跟机场没有关系。这种劳务派遣形式现在已经遍布各类体制内的单位,在党政机关、事业单位、国企央企随处可见的保洁员、保安、护工、协警等都是第三方的劳务派遣人员。也就是传说中的临时工,雇佣临时工最大的好处就是省钱和可以随时辞退。
以上这些都很普遍,不足为奇。但是有一天严老师对我说她是劳务派遣教师,我真是惊呆了。教师这个职业通常前面是有人民两个字的,人民教师现在变成了某劳务公司的劳务派遣教师,听起来感觉很不正常。
我在北京和东北老家认识的老师都是公立学校有事业单位编制的正式教师,而严老师是河北省一个乡村公立小学的劳务派遣教师。以前乡村有民办教师,工资少得可怜,年以后就没有了。对于这些差别我很好奇,就请严老师给我仔细地讲讲。
严老师是河北省保定市一所不入流大学的统计学专业毕业的。在大数据领域,统计学是很热门的。但是在“内卷”的当下,严老师学历也不高,也不是出身名校,进大厂的可能性为零。她说她的同学几乎没有从事本专业工作的,更没有在大城市的。最好的一个是在家人的帮助下进了银行,其余的要么做文员,要么做促销员之类的。她在考取劳务派遣教师之前是在老家县城的超市制作价格标签,每月元。
看到好几个朋友在准备考试,她也跟着准备。毕竟是大学生,考贫困乡村小学的非正式编制的教师不会有多难。严老师买了几本书复习了一段时间,一次就考过了。婆婆非常高兴,即使是没有编制的临时工,也是老师呀,而且工资有三千元呢,可比在超市强多了。
严老师也很开心,住在县城,每天往返于城乡之间,也不觉得疲倦。从一年级开始教起,都是乡村的留守儿童,维持课堂纪律比备课讲课还重要。
严老师数学语文一肩挑,我都能想象到她在课堂上说那句经典的唐山话“知不道”时的样子。
除了上课、照顾学生外,老师们还要轮流做饭。三、四节课没课的老师都要去帮厨。他们从村里请了一位大姐做饭,给的钱太少,大姐也不愿意干,而且十几个人的饭大姐一个人也忙不过来。经常是校长亲自动手和面,大姐炒菜。严老师说他们吃得最多的是大饼和炒洋葱。一周有三四天吃饼,每顿只有一个菜。我笑着说难怪你这么胖,吃的全是碳水。
他们吃的的确差,而且还要自己掏钱,每月交50元钱到校长那,校长买一大袋子洋葱土豆,把收支情况列出来公示。严老师给我请这些时,正好校长给她打来电话,听声音就是一位能干的校长。当然了在一群女老师中,校长是唯一的男土,不得不能干。而且校长也是为数不多的有正式编制的老师。另外两个有编制的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了。校长在这所小学里是急救员,哪里有困难就出现在哪里,他还要随时给任何一个临时有事的老师代课。
乡村教师的生活在严老师的叙述中是那么的有趣,她给我讲她根据学生的特点给各个学生起的外号,还有跟家长斗智斗勇的故事。
但是事情都有两面性,有开心就有烦恼。严老师的烦恼就是没有钱,入职近一年了,试用期也过了,工资却一直没有发。他们去劳务公司问,公司说教育局没给钱。他们又去教育局问,教育局说给了。
这就是第三方的作用,可以来回踢皮球。不知道现在严老师有没有拿到工资。劳务派遣教师还是新生事物,严老师以后面对的问题还会很多,还有社保、医疗等很多关系到自身利益的问题。
教师都有劳务派遣了,医疗机构有没有?不医院那些技术差劲的合同护士属于什么性质的。现在军队也招了越来越多的非现役文职人员。临时工的队伍越来越壮大,已经分布在各个领域了。以后别再对临时工大惊小怪了。
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