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诗人Y先生说:“在海外,夜间听到蟋蟀叫,就会以为那是在四川乡下听到的那一只。”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受,一定是蟋蟀的叫声,触起了浪子内心深沉的乡愁。那,定兴的乡愁是什么样?
声音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乡音,最容易勾起乡愁。从这点上说,定兴人有着巨大的优势,绝对可以凭一句乡音认老乡,“你也是定兴吊——”,那拖了长音还带拐弯儿的腔调,足以让两个不论身处何地的定兴人拥抱在一起。春节的一次聚会上,聚会者是来自于在全国各地工作甚至居住的定兴老乡,大家讨论起最有定兴味儿的定兴土话是什么。最后,大家一致认为,“车头”这个词最有定兴味儿,聪明的你,知道“车头”指什么吗?
如果你以为是指机动车的车头,那你一定不是土生土长的定兴人,听听下面这两句对话——
儿:妈,你看见我捏充电器来没?
母:我怕小孩们给你拿周跑溜,给你塞(读sei)低车头里头咧。
原来,定兴话里,“车头”指的是抽屉。当你在北上广拥挤的人潮里,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浓浓的定兴话,会是啥感受?上大学时,我的教育学老师在强调普通话的重要性时,曾批评他的乡音保定话是“世界上最难听的方言”,我想,相对于字儿正腔圆的普通话来说,定兴话可能也属于“难听的方言”,但在每个身处异乡的定兴人来说,它,却是世上最动听的天籁。
味道
棒子面饼跟驴肉火烧,是定兴味道的标签。
棒子面饼是定兴人的独有食品,以玉米面(还可加入芝麻)擀成薄薄的圆饼,用饼铛烙熟,色泽金黄。与熟肉、熏鱼或者小咸菜同食,味道美不可言,这种美,只有定兴人最能体会。
驴肉火烧,定兴有,徐水也有。定兴的驴肉火烧,以固城镇一带的最为有名。圆圆的火烧,先烙后烤(其中烤是关键),刚出炉的火烧,像一只只生气的青蛙,肚子圆鼓鼓的,外酥里嫩。用刀划开,夹入炖得酥烂的小驴肉,一口下去,唇齿留香,三日而不绝。固城一带,较著名的“驴火”店有大眼、黄二、马会、白子几家,都开在国道两边。当然,单以火烧论,杨村的火烧最为有名,杨村村里那个十字路口,一共有三家火烧店,据当地人说,北边一家的最正宗,特别香酥,趁热夹上熟肉或者香肠之属,引无数定兴英豪竞折腰。
景致
《定兴县志》记载,定兴旧时有八景,为:督亢春晴、金台夕照、长安晓月、易水秋风、百楼耸翠、河阳晚渡、北海孤亭、巽阁笼烟。这里不做考据,而从现实出发,今天的定兴,下面这几个地方令人印象深刻:
慈云阁。坐落于定兴老城中心位置,系古代土木结构的建筑,定兴人俗称其为“搞儿”。里面有一井,井口有碗口粗细铁链,深入井内。用力摇动铁链,其声铿锵。当时爷爷奶奶告诉,说铁链锁着一条蛟龙。及长,知并无此事。慈云阁是定兴城的象征。
石柱。在定兴高里乡石柱村,全名为义慈惠石柱,为北齐年间是杜洛周、葛荣起义军遗骨埋葬之处。石柱造型奇特,雕刻带有强烈南北朝风格,是少数北朝时代的遗存至今难得的的艺术佳作。
拒马河。自定兴县西北至中南穿过,宛如一条玉带。拒马河曾因生态环境破坏一度干涸,但如今,随着环境的改善,我们又能见到波光粼粼的河面了。政府在河边建设了骑行公园,是锻炼的好去处。
车站。固城、北河、定兴,三个火车站,虽都已停用,但现在还都有站牌矗立在那里,述说着定兴的从前。那时候在保定上学,由保定车站乘火车回家,票价三块,学生半价,一块五就回来了。我通常都在定兴站下车,如果半路上突然思念起母校,就在北河提前下车,去找北中的师弟们,踢一场尘土飞扬的足球。
黄金台。黄金台乘前年旅发大会在定兴召开的东风兴建而成,逐渐成为定兴一个新的景致。金台巍峨,台前广场有集体孙氏太极拳表演、有各种定兴小吃;夜幕降临,金黄色的灯光线勾勒出黄金台的轮廓,显得既悠远、又梦幻。
结语
乡愁,是洛阳亲友殷勤相问时的一片冰心,是二十三年弃置身的巴山蜀水,是“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的殷殷之情,是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的依依眷恋。定兴,永远是定兴人每逢佳节握在手里票根的唯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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