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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余名流事王勃在南安府卢屋尝蔗糖

核心提示:

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是“初唐四杰”。王勃南下交趾县(现在越南)探望当县令的父亲王福畤,从水路经过大余,受卢照邻的委托,去卢屋拜望了卢照邻的家族人。

深秋季节,一路上观赏到了甘蔗林的美景,品尝了甘蔗蔗糖的甘甜,王勃的心情极为爽朗。

大余名流事·王勃尝蔗糖

卢屋飘着蔗糖香

广州市增城中学高中部黄蔼北

唐朝上元二年(年)的深秋季节,王勃与宇文钧所坐的船只在南安府的元龙圩停泊。

王勃想起,自己南下交趾探望做交趾县令的父亲而离别京城长安时,好友卢照邻前来饯行,嘱托道:

“老兄弟,岭南过去是交趾。万里路遥迢,天涯若比邻。我只要求你帮我办一件事,我是范阳(河北定兴)卢氏,五胡乱国时,我高祖之弟因避乱迁居于南安府的东方六十里。那里现名为卢屋。你水路南下,必经南安府,容易寻找到的。”

王勃赶紧向街边路人打探一番,方知卢屋就在元龙圩正北部方向十五里的丘陵地带,隔水与杨梅村相望。

听到要跋山涉水徒步去卢屋,宇文钧到底还是有些松劲,想不去。碍于自虔州到元龙圩百二十里都过来了,硬着头皮,宇文钧还是相跟着王勃,一起向卢屋进发。

临走出元龙圩,王勃掏了二两白银,唤来一位本地的老农带路,以免丘陵众多、岔道纷乱而迷失方向。

深秋时节,南安府地界除了高山峻岭外,到处都是丘陵和小块的农田。稻谷已经收割了去,田头和山丘上,就都是甘蔗林了。

大庾岭丘谷之间的甘蔗林,举目皆是。丘陵上,溪谷里,平畴边,小径旁,一簇簇的甘蔗,像傲立的金戈,似直指苍穹的剑戟,给人以威严而肃穆之感,也给人以凛然的味道。

秋天劲风吹起处,那一片片的甘蔗叶尾梢就不断地随风摇曳,好像是江湖上翻卷着的一层层碧绿的浪涛,都发出了“呼呼呼”“哗哗哗”的巨大响声。那声音直给王勃以心灵的触动。

作向导的老农一边在蔗田小道上引路,一边说道:“我们这地,大凡从两岁的小孩到牙齿咬得动的八十老者,都爱吃甘蔗。”说完,他停歇下来,走进田垄,利利索索地掰下几根甘蔗,递给王勃和宇文钧,“你们吃,这甘蔗是我自家的。”

三人就坐在田埂上,猛劲地吃起了甘蔗。

老农接着又介绍着说:“甘蔗有两种,色泽红中泛黑的和青皮长节的。我们手里的甘蔗,是青皮长节的,它蔗皮较软,蔗汁清甜爽口,我们老老少少都喜欢。如果是骄阳似火、喉干难耐的时候,能吃上几节甘蔗,真会甜透心窝,眉舒目展。”

他又说:“我小的时候,爷老子有时从圩场上买来几节甘蔗回来,就会博得孩子们的阵阵欢笑。而那时候,我慈祥的老娘一定会用刀将甘蔗砍成更短的几节,再又细心地用清水把甘蔗洗净,逐一分给我们一群孩子。

“我们家庭经济拮据,爷娘肩上承受着拖家带口的千钧重担,不可能有充裕的钱给年幼的子女去买零食买杂物解馋,就只能这样,有总会比没有更叫人高兴的。能吃饱,就算可以了!”

老人家继续絮絮叨叨地叙说着。他说,我六岁开始就常常帮爷老子到山上放牛。我家的牛少时有三条,多时有二十多头。山丘上就有无际无涯的甘蔗园,羊有时就会撒野跑进甘蔗林,无影无踪。任凭你扔泥块,任凭你大声学着牛“哞哞眸”地叫唤,牛都会置之不理,不出来就是不出来。

为怕牛从甘蔗林走失,再加上当时山上的蔗园中据说藏有虎豹狼豺这样的猛兽,担心牛被野兽叨走,年幼的我就得壮着胆子进入甘蔗林中寻牛,那甘蔗叶虽薄,却如剃刀锋刃,常把手臂、脸颊、头颈划出一道道的血痕,火辣辣地作痛。

寻找牛的时候,年尚幼我就会发现,在蔗垅边常有一堆堆被人嚼过的蔗渣。很显然,定是有人嘴馋,偷偷钻入蔗林中吃甘蔗。

说实在话,躲在这不见天日的蔗林中大啃甘蔗,可以大饱口福,而且登高望远,如果有人上山,老远就可看得一清二楚,可谓万无一失。但我家老爷子平时一再教育子女必须行得端,走得正,不能贪小便宜,不能损人利己。

因此,尽管我对那甘蔗馋涎欲滴,只顾把牛赶出蔗园,对那些伸手可折的甘蔗从来不去折。

王勃听完老农说完这番话,手头上的三节甘蔗也就啃噬完了。他只感觉到甘甜,蜜洌,爽口,舒服。又一看,宇文钧也啃噬完了甘蔗,而老农则早就啃噬完了,他咀嚼的甘蔗渣,比谁都更干燥。心中就有些惊讶了。

三人起身拍拍尘土,继续朝着北方,徒步走去。

老农又说:“南安府的人嫁娶时,甘蔗是必不可少的。男方必须准备两根长长的甘蔗,把蔗叶剥去,露出青翠的蔗杆,节节分明。象征生活甜蜜,有礼有节。”

接着,他说:“我们寒门人家迎亲时,迎亲队伍中有鼓乐、铜唢呐吹着,还有很多人抬着、扛着礼盒,一路上,就吹吹打打,浩浩荡荡地簇拥着在大红轿的周围,两个男孩用带根叶的甘蔗各挑一对红灯笼走在队前,颤颤悠悠的,很是引人注目。队伍最后一个是媒婆,她挑着布袋,内装便桶和子孙桶(产盆)。迎亲队伍中甘蔗前导,就是有祝福新郎新娘喜结良缘之后日子节节甜的意思!”

翻越了三五座小山丘,他们经过了一道梁,那里叫做狐狸簰。狐狸簰是个很小的屋场,人有三户,姓刘的三兄弟。

走过一阪田,过了一道小河,就沿着小河往北方上游走,时不时隔了几座小丘陵,就隐约可望见卢屋了。

老农为解大家走在路上的寂寥,又爽爽朗朗地介绍着甘蔗的事情,道:“我家也喜欢中甘蔗。”

他就把从种甘蔗到收成甘蔗的全过程给介绍得一清二楚。原来,甘蔗收成时,必须留下蔗种。把甘蔗尾梢以下的一段砍成一节一节,然后捆成一小捆一小捆,堆在园角,培上一层土,等甘蔗冒出蔗芽,就可以插种。

甘蔗成长到一定程度,就得培垅,用厚厚的泥土把甘蔗的根部覆盖,弄成一垅一垅,既可以方便锄草、施肥、灌溉,也可防起风时甘蔗倒伏。

秋阳底下,三人在清风中就徒步来到了卢屋村的地界。

“老伯,你看看,把我们带到卢氏族长家里去看看,怎么样?”王勃向着老农说。

老农憨厚地笑笑,说:“这自然我会带你去的,不必担心。你掏钱给我了,我就得尽到责任。你可不知,卢氏族长就是我的表弟!”说话间,他把王勃、宇文钧带到了村边的一间蔗糖制作坊。

王勃他们走进坊间里,发现里面有很多汉子光着脊背,有的在有条有理地将砍下的甘蔗捅向榨蔗的巨大圆滚石,甘蔗被绞榨后,蔗水顺石渠流淌而下。

他们又一看,发现汉子们里面有的在烧火煮蔗水,蔗水在巨大的铁锅中熬制后,慢慢地由白变黄,再变成焦黄,蔗糖就出现了。

蔗坊里,飘荡出一股股浓郁的蜜甜香味。

向导老农等王勃、宇文钧看完了新鲜活,就亮嗓子高喊一句:“卢癞疤老表,北方长安城有客人来找你!”

一位埋头干活的老农这才直起腰,穿戴好一点后,走了过来。向导老农向王勃、宇文钧说:“来,他就是卢屋族长,我表弟。八十一岁了!在这里当蔗坊的头!”

表兄弟寒暄后,才将客人带出蔗坊,又走进卢屋的屋场,进得一家宽敞的院落,来到族长卢癞疤的家。

王勃这才有机会说:“你,族长,八十一岁还在干这么重的体力活?能榨蔗糖?”

卢癞疤说:“呵呵,这没什么!平头百姓,只要有一口气就得干活,哪像你们书生公子有官做、有钱得、有饭吃?”

大家乐呵呵了,笑了一阵,宇文钧就指着向导老农,说:“你是卢族长的表哥?你不止八十一了?”

老农憨厚地笑笑,道:“八十六岁了。”

王勃沉思一会,说:“八十六岁还有这么重的思母思父情结,可敬佩!你走起路来比我们后生仔还厉害,还快疾。”

说笑了一阵子,王勃这才拿出卢照邻的书信,递给卢癞疤。卢癞疤不接,说:“我白丁一个,你念念来听!”于是,王勃将书信拆开,说了个大概意思给他们听。卢照邻对卢屋的人们说,我们范阳卢氏很想念你们,希望有空回来老家看看。

“嗯,相隔几千上万里,回来一趟范阳,谁出盘钱?”卢癞疤思考了一会,伤感地说,“不过,自五胡乱国辗转到这里,也有两百多年,有机会还是要回老家看看!”

王勃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简要地把卢照邻的诗文说给他们听——“梅岭花初发,天山雪未开”,“关山客子路,花柳帝王城”,一两句诗念下来,卢癞疤打断道:“嗯,诗是好诗,可惜我还得去榨蔗糖!”

主客在欢快轻松的氛围里,吃着蔗糖,尝着糕点,闻着蔗香味,把酒赏秋景。王勃忍不住清爽地吟诵道:“长江悲已滞,万里念将归。况属高风晚,山河黄叶飞。”

作者简介编注

王勃(唐代诗人)

  王勃(约年-约年),字子安,汉族,唐代诗人。古绛州龙门(今山西河津)人,出身儒学世家,与杨炯、卢照邻、骆宾王并称为“初唐四杰”,王勃为四杰之首。王勃自幼聪敏好学,据《旧唐书》记载,他六岁即能写文章,文笔流畅,被赞为“神童”。九岁时,读颜师古注《汉书》,作《指瑕》十卷以纠正其错。十六岁时,应幽素科试及第,授职朝散郎。因做《斗鸡檄》被赶出沛王府。之后,王勃历时三年游览巴蜀山川景物,创作了大量诗文。返回长安后,求补得虢州参军。在参军任上,因私杀官奴二次被贬。唐高宗上元三年(年)八月,自交趾探望父亲返回时,不幸渡海溺水,惊悸而死。王勃在诗歌体裁上擅长五律和五绝,代表作品有《送杜少府之任蜀州》,主要文学成就是骈文,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堪称一时之最。代表作品有《滕王阁序》等。(来源: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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